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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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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見夏油希望瞪出了那雙詭異的眼睛,又看到他手中握著的小刀,羂索忽然想起這小子的絕招之一就是破壞咒物內部束縛,讓咒物內的意識碎片以咒靈形式現世……

等等!

為了讓自己一直活下去,羂索當年特意將自己的腦子做成特級咒物,不斷更換容器來達成另一種永生。如果存放意識和鐫刻了術式的腦子挨了夏油希望一刀,他豈不是會以特級咒靈的形態現世!

不行,絕對不行!

羂索對咒靈的身體一點都不感興趣,如果他想要變成咒靈,平安時代那會兒就能這麽做了。

活了上千年,還沒少在咒術界裏攪風攪雨的極惡詛咒師忽然意識到,雖然對面的崽子年紀小,看著好欺負得很,但他是咒靈操使,不提其他未知的收藏,單是山村貞子和魄魕魔聯手就不是他用現在這副身體能夠對付的。

不是考慮他將夏油希望是逮是殺的時候,他應該考慮的是:他能不能囫圇個兒從這小子的刀下逃出去!

終於意識到自己糟糕處境的羂索爆發出了百倍的求生欲,即使面對兩只特級咒靈的圍堵,他還是完成了超高難度的動作,搶在夏油希望喊出“放領域困住它”的時候,羂索果斷地解除了他之前布置在房間裏的「帳」,然後毫不猶豫地炸了他現在這具身體。

“轟隆”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羂索用的是什麽手段,一個人體爆炸楞是炸出了TNT的聲勢。沒有了「帳」的屏蔽,隆隆巨響中,整個流水亭就跟遭了地震似的,偌大建築物跟著搖晃個不停,正在流水亭內用餐的客人們嚇得夠嗆。

尤其是緊挨著四號房間的三號房間和五號房間,在那轟隆隆的巨響中,四號房間兩側的墻壁和天花板上迸裂開蛛網似的裂紋,劈裏啪啦的聲響中,墻壁上直接破了個大窟窿,這就等於三號房間和五號房間的墻壁也開了窟窿。

當兩個房間的客人們下意識往墻壁上破開的窟窿往對面瞧去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手中握著一把小刀的夏油希望,一個倒在地板上動也不動,依稀可見其腦殼被打開的中年人,還有那呈飛濺狀崩了滿天花板、墻壁上和障子門上的鮮血和碎肉。

——其實山村貞子和魄魕魔也在,在羂索突然搞人體爆炸的時候,他們倆及時擋在了夏油希望身前,不僅擋住了爆炸的能量餘波,也擋住了可能飛濺到他身上的鮮血和碎肉。

兩邊的客人們看不到這兩位特級咒靈的存在,他們只看到了站在血泊中,手中還握著一把小刀的夏油希望。

那畫面的沖擊力,遠比流水亭可能遭了地震更讓人恐懼。

短暫的沈寂了數秒後,更加刺耳響亮又充滿了恐懼的尖叫聲響起。

“啊啊啊,殺人了!!!”

夏油希望:“……”

握著小刀,盯著系統顯示出來,金色小盒子上方正在飛速變化的經緯度坐標,原本想要召喚虹龍立刻追過去的夏油希望被兩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釘在了原地。

好像…

…雖然屋子不是他炸的,人也不是他殺的,但是,他是不是闖禍了?

王八蛋腦花,老子記住你了!!!

夏油希望磨了磨牙,想著之前在高專時,夜蛾叔叔反覆告誡過他的咒術界基礎行為準則,想著帝丹小學裏老師們羅裏吧嗦的教導,他一臉不情願地放棄立刻騎著虹龍追過去的打算。

他掏出了手機,小手飛快地翻到目標的聯系方式,然後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很快接通。

不待手機那頭的人開口,夏油希望語速飛快地說道:“爺爺,救命!”

遠在京都五條本家族地中的五條家主:“!!!”

***

比警察廳的警官更快趕到流水亭的,是五條家派系下的輔助監督櫻井先生,負責監督米花町範圍。

夏油希望不認識他,但櫻井先生其實處理過夏油希望搞出來的事情,就去年帝丹高中美術室兇案那次,櫻井先生上要處理發給咒術總監部的案件報告,中要應付警視廳的警官們,下還要親身上陣,對著牽扯進來的少年偵探團一通忽悠,這辦事能力是經歷過一次次考驗的。

而這一回,櫻井先生接到了五條家主親自打來的電話,自然要打起精神,好好處理這一次的突發事件。

夏油希望別無所求,只要這件事別鬧到他媽媽那裏就好。

就這麽一個卑微的要求,難道不滿足希望大人嗎?

夏油希望眼巴巴地看著櫻井先生,小眼神看得櫻井先生臉色隱隱發青。

這大概是每一個被五條悟創過的人在見到夏油希望露出這樣的表情時,都會觸發的應激反應,很正常,真的很正常。

現場由專業人士接手,夏油希望開著只有他才能夠看到的系統界面,死死盯著金色小盒子上變化的經緯度坐標。

金色小盒子跟金色火柴人一樣,在首次隨機定位500公裏範圍內的特級咒物後,即使目標成功逃離了,只要逃離的範圍不超過以夏油希望為中心的500公裏範圍,定位始終會黏在它的身上,直到它躥出500公裏範圍。

盒子上的經緯度坐標正在飛速變化,意味著它在高速行動,同樣也意味著它還未竄出500公裏範圍。

應該……不可能一口氣逃出500公裏範圍吧?

這個範圍已經很誇張了,夏油希望人在東京,500公裏範圍能囊括整個關東地區、中部地區以及東北地區的南部範圍。

終於,盒子上的經緯度坐標停止了變化。

那顆長嘴腦花停下了!就停在了500公裏範圍內!

夏油希望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愉快的笑容來,然後他看向櫻井先生,語氣輕快地問道:“好沒好啊,老子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了。”熟練地使用咒術總監部在相關兇案的管轄權力將案子從警視廳接過,又安排了人安撫流水亭內的店內工作人員和顧客,房屋修繕問題可以走相關部門的災後重建保險,熟練地將年幼咒術師撈出來的櫻井先生如釋重負地舒

了口氣,還能有氣無力地問夏油希望,需不需要開車送他一程。

“不用了。”夏油希望高興地一擺手,”謝謝了,大叔。”

不待櫻井先生回答,夏油希望就大步沖出了流水亭。

他,夏油希望,跟那顆長嘴腦花,勢不兩立!

“雖然不喜歡用謙辭,性子也有點急,但總體上,還挺有禮貌的?”櫻井先生喃喃,“他對我說謝謝誒。”

知道這張五條悟臉對他說謝謝的畫面給他的人生造成了多大的沖擊嗎?

三觀仿佛短暫地裂開了一瞬又勉強地粘合在一起。

櫻井先生重新將註意力放回在兇案現場,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流水亭內,兩死,炸成碎片的那個人是誰,暫時不清楚,對方留在前臺的登記簿上是假名。但那個腦殼被掀開,裏面腦子不翼而飛的人,卻是櫻井先生在「窗」見過的輔助監督同事。

雖然沒有什麽交集,負責的區域跟他也不重疊。

根據夏油希望所說,他是在追殺咒靈的路上發現這間屋子裏設了「帳」,出於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沒等他看清什麽,對方就炸了。

傀儡術?遠程操控?

櫻井先生胡思亂想,覺得他這個同事應該是被滅口了。

這個案子,必須上報咒術總監部,由上面派人下來調查。至於夏油希望的存在,就按照五條家主的意思,抹掉吧。

好不容易將這一次的案子安排好,櫻井先生還沒來得及喝口水休息一下,他的手機再次響起。

“餵,這裏是櫻井……什、什麽?我知道了……”

櫻井先生死魚眼,一巴掌拍在額頭上,他決定收回前言。

夏油希望有點禮貌,但不多。

那孩子,將歌舞伎町的一家牛郎店給拆了!

***

要讓夏油希望說,這一切都是腦花的錯!

從流水亭離開後,夏油希望騎上虹龍,氣勢洶洶地踏上了追殺腦花的征途。

這家夥確實能跑,從大田區靠山鄰水的流水亭到新宿區的歌舞伎町,短短數秒內就跨越了二十多公裏。

應該是與瞬移相關的咒術,因為路上沒有留下一點咒力殘穢。

但對於夏油希望而言,咒力殘穢不重要,他又不是靠咒力殘穢追蹤腦花的。

他盯著系統地圖上通過經緯度坐標而定位出來的地點,虹龍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追到了新宿區歌舞伎町的一家牛郎店前。

當然,夏油希望不知道歌舞伎町是哪裏,牛郎店是什麽東西——牛郎店也不會光明正大地將牛郎二字掛在招牌上,這家店的取名全英文,MAJESDY,看著挺時髦,奈何夏油希望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他只知道,盒子經緯度坐標鎖定的目標腦花,就在這裏!

夏油希望找了小巷子收起虹龍,正了正衣領子,然後他就昂首挺胸地向著這家牛郎店走去。

饒是MAJESDY的保

安自恃見多識廣,這大門一開,走進來的不是各個年齡段的女顧客,卻是一個最多不會超過六歲的小朋友,他一時之間都有些驚住了。

眼見著對方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噠噠噠地下了旋轉樓梯,直奔MAJESDY的大廳,保安才如夢初醒,連忙追過去阻攔。

“等、等等小朋友啊。”保安慌得一批,聲音差點劈叉,“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啊。”

有比剛才的小朋友更徹頭徹尾的未成年嗎?

他恐怕連小學都還沒有開始上吧!

夏油希望多機靈啊,他故意在進店的時候走得非常快,發現保安想要來阻止他,他連忙快走兩步,還讓小貞子偷偷用頭發絆了對方一下。等那倒黴保安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夏油希望已經走進了大廳中。

MAJESDY的大廳,布置得跟高檔酒吧很相似,燈光營造得很柔和,吧臺後的架子上整整齊齊擺著各種高檔名酒。舒適的歐式沙發圈出一個個四方區域,每一塊區域中都坐著年輕的男女,或是湊在一起嬉笑玩鬧,或是一起舉杯喝酒,氣氛十分暧昧。

然而,再暧昧的氣氛,在這種消費男色的地方突然闖進了一個小男人、啊不,是小朋友,還是一個顏值奇高、氣場還超囂張的小朋友,那點暧昧的粉紅泡泡也能被他沖擊得幹幹凈凈。

不經意瞥見夏油希望的男男女女整個人都傻眼了。

這這這、小朋友?!

是這家牛郎店喪心病狂踩著法律線瘋狂造作雇傭童工,還是小朋友喪心病狂小小年紀就來逛牛郎店?

不是,一個小正太來什麽牛郎店啊!

坐鎮MAJESDY大廳的負責人“騰”地一下站起身,心中瘋狂咒罵保安怎麽將這麽一個小朋友放了進來,這裏是小孩能進來的地方嗎?

“小朋友。”負責人急急忙忙地走過來,他的目光在黑發男孩身上的衣服上掃了一眼,一眼就看出這一身的價格至少在百萬日元,到了嘴邊的質問立刻變成了相對溫和的詢問,很和氣地問道:“你是迷路了嗎?”

迷路到牛郎店。

夏油希望眨了眨眼睛,進到這家店裏後,他一心二用,一邊鎖定系統地圖標註的腦花所在,絕不能讓那顆長嘴腦花跑掉!一邊則隨意打量了一下店內的布局,嗯,他明白這家店是賣什麽的了。

看看吧臺後那擺滿了酒瓶的架子,看看每一張桌子上都擺著的酒瓶和酒杯,哦,原來是賣酒的店啊。

夏油希望微微挑眉,看了對面的負責人一眼,小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但氣勢很足。

真奈美姐姐說過,跟陌生猴子打交道的時候,不論什麽時候,未來教祖的氣勢一定要壓過對方。

先用一個模仿自媽媽當教祖時的眼神鎮住對方,夏油希望無視了後方急急忙忙趕過來的保安,下巴一擡,十分倨傲,謊話張口就來:“老子過來找爸爸。”

夏油希望毫不猶豫地把五條悟拖出來當借口,一點都不心虛。

負責人:“……找、找爸爸?”

他不禁下意識在腦中翻閱店內名下的牛郎名單,不不不,這個小孩顏值那麽高,這一身打扮還明顯超有錢的樣子,他老爸怎麽也不可能淪落到當牛郎的地步吧?

還是說,他店裏哪個小子太厲害,不僅哄好了哪家富婆,連她兒子都哄得願意喊他爸爸,眼見著就要“嫁”入豪門了?

不能怪負責人想象力太豐富,實在是因為他見多了女人戀愛腦起來可以有多瘋狂,他們店裏怎麽賺錢,還不是靠那些女人為心愛的牛郎砸錢買酒嗎。

不管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還是普通人家出來勤工儉學的高材生,都能被牛郎哄得一楞一楞,不僅傾家蕩產地給他們捧場買酒,沒錢的時候,賣身也要給他們買酒,主打一個如癡如狂、無怨無悔。

還未等負責人腦補更多狗血劇情,他那紛亂的思緒就被夏油希望掏出來的黑卡給炸回了現實。

夏油希望用兩根手指夾著那張黑卡,蒼藍色的貓眼睨向負責人,他問道:“你店裏最貴的酒是多少錢?”

他,夏油希望,這一次有記得帶黑卡!

“是價格4000萬円的……”負責人下意識一頓話術,將店裏最昂貴的那瓶酒描述得天花亂墜。雖然牛郎店是靠美色賣酒,但那些高檔酒本身必須要值得高價,所以,歷史悠久的牌子加上限量版的標簽是少不了的。

夏油希望聽不懂那些,也對酒不感興趣,他只將黑卡往負責人手上一扔,直接道:“來一瓶,打包,老子先上樓找人。”

4000萬円,很多嗎?

還不如媽媽教派裏隨便一個信徒捐贈出來的錢多。

哦,也不如爺爺塞給他這張黑卡裏存的錢多。

夏油希望將黑卡扔給負責人後就想要上樓,但被及時反應過來的負責人攔住了。

“等、等等!”負責人拿著這燙手的黑卡,急急忙忙地攔住夏油希望,卡沒有問題,這是他們國內頂級銀行的鉆石卡,聽說只限供給皇室和那些有錢有權的世家,區區4000萬,灑灑水而已,肯定刷得出來。

但問題是,拿著這樣一張黑卡消費的是一個可能連小學都沒上的小朋友啊,真不會出現他前腳刷卡成功,後腳他就被對方家長找上門,認為他騙小孩子花錢嗎?

而且,日本有法律規定,二十歲以下的未成年禁止飲酒,買酒,也是不許的。

“老子已經小學一年級了!”夏油希望黑著臉,一字一頓地說道,“老子買酒送人,不可以嗎?”

負責人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將心裏話說出來了,頓時氣短三分。又被夏油希望氣勢洶洶地瞪了,饒是對方只是一個比他的腰稍微高點的小朋友,但這氣勢……由金錢和家世加成出來的氣勢,負責人自覺自己只是一個小人物,扛不住扛不住。

他幹笑兩聲,識趣地讓開了路。

這位大少爺都這麽說了,那就……先刷卡吧。

他們這樣的世家少爺,踩法律線的情況還少嗎!

哪怕這位小少

爺上了二樓,他們牛郎店只有一樓是工作區,二樓是員工們的休息室,一般不允許客人們進入,但這位小少爺要進,誰敢攔?

新宿區一溜兒牛郎店,MAJESDY只是其中之一,檔次還只排在中等,背景在一眾牛郎店中一點都不硬。

不但不敢攔,負責人還要快速發消息,讓樓上的員工們識趣一點,別擋著小少爺見他“爸爸”的路。

手腳麻利地刷卡,給身價4000萬円的酒打包,負責人還不忘八卦一下對方的身份。

嗯,他們店裏的頭牌正在二樓休息室中,說不定就是他吧?

負責人胡亂地猜測著,而圍觀了這一幕的女顧客和牛郎們也在議論紛紛,顯然對夏油希望的身份和他要找的“爸爸”很好奇。

與此同時,遠在米花町家裏,正在跟夏油傑打游戲的五條悟:“阿嚏,阿嚏!”

“悟?”夏油傑擡手去摸五條悟的額頭,“生病了?”

“不。”五條悟握住夏油傑的那只手,他十分嚴肅地說道,“有人在詛咒老子。”

傑就在這裏,他有陪著傑,所以傑不會寂寞得思念他。但他又莫名其妙地打噴嚏了,一定是有人在詛咒他!

“沒有人詛咒悟才奇怪吧。”夏油傑白了五條悟一眼,將手抽了回來,語氣平淡地說道,“不過,如果他們的詛咒有用,我們都不會坐在這裏了。”

論招人恨的程度,五條悟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夏油傑原本還好,但在因緋聞跟五條悟綁定在一起後,他的招人恨程度與日俱增——最起碼,夏油傑是這樣認為的。

“說起來,這都快晚上了,希望那小子怎麽還不回來?”五條悟指指點點,“這是被外面的貓貓狗狗迷了眼睛嗎?他之前還那麽黏糊小惠來著,這麽快就變心了?”

這樣的行徑,像誰?像誰!

“你說的是花禦?”夏油傑半點也沒有接收到五條悟的內涵,他想了想,想出了一個嫌疑人,啊不,嫌疑咒靈。

崽子認識了野生的特級咒靈,非但沒有調伏她,反而還時不時從家裏帶甜品去探望對方,五條悟和夏油傑難免擔心他會被咒靈騙,還特意避開夏油希望,跟花禦見了一面。

見過之後還心平氣和地聊了聊,感想嘛……好吧,饒是他們兩個被同期女同學蓋章爛人都沒法昧著不存在的良心說是花禦騙了夏油希望,這分明是他們家崽子將對面的咒靈騙得一楞一楞的,估計是騙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將花禦給調伏了吧。

就夏油傑這個跟花禦沒什麽感情基礎的咒靈操使也沒好意思下手,但為了夏油希望的安全,還是跟花禦訂立了束縛,默許了自家崽子的朋友圈裏多出一只野生狀態的特級咒靈。

夏油傑擡頭看了看臥室裏的鐘表,眼見著快17點了,崽子早上8點就出門了,什麽朋友這麽讓他流連忘返?

夏油傑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忽然道:“悟,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五條悟立刻道:“老子不好的

預感已經反應在了剛才的噴嚏上了。”

***

新宿區,歌舞伎町,MAJESDY牛郎店二樓,夏油希望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無視了多個房門大開,暗搓搓偷瞄他的男猴子們,目標無比明確地沖向了……二樓的雜物間?

目睹這一切的眾人:“???”

等等,那裏沒人吧?

那裏確實沒人,但有腦花。

羂索是一個特別擅長未雨綢繆的陰謀者,保命的手段層出不窮,這種關鍵時刻能夠瞬移的咒術自然是不缺的。

這個咒術是他拿一個術式為瞬移的咒術師屍骸做出來的,因為要刻在重要的腦子狀咒物上做關鍵逃命手段,但又不能破壞他奪取他人身體做容器的術式平衡,所以當時弄起來格外艱難,好不容易才做出了一顆牙齒,鑲嵌在了腦子上的嘴巴裏。

哪怕是江戶時代時那場禦前比試,他操控著禪院家主的身體跟五條家主那個六眼同歸於盡了,他最後也沒有用上這個保命手段。

萬萬沒有想到,就一次普通的更換容器,他竟然被夏油希望一個小崽子逼到了使用這個咒術的地步。

漆黑一片的雜物間裏,角落裏那顆沾灰的腦花咬牙切齒,可惜,腦花原本整齊的兩排牙齒,這會兒缺失了一顆門牙,沒有嘴唇,即使死死閉著也直透風。

羂索氣死。

這種瞬移是壓箱底的保命手段,束縛多且麻煩,在他使用的那一刻,無法定位瞬移,而是在二十公裏範圍內隨機瞬移一次,沒有一下子瞬移到那崽子面前,都算是羂索他運氣不錯。

一不小心瞬移到牛郎店的雜物間裏?

這算什麽!

附近有人類,難道不是好事?

只要有人進來雜物間,管他是普通人還是咒術師,先奪了對方的身體再說。這種咒物的形態到底不方便,還是人類的身體好用些。性別……暫時不挑,雖然女性的身體會讓他想起四年前的偉大犧牲,但只穿一會兒,等找到合適身體就換了。

羂索在雜物間的陰影間耐心地等待著,如同一條蟄伏起來的毒蛇,就等著門開那一刻索命……但是,誰能告訴他,當雜物間的大門拉開,走廊裏的燈光照進來,那道矮小的身影,為什麽看著那麽熟悉?

“呵呵。”那道矮小的身影緊接著還發出了耳熟的笑聲,“找到你了呦,腦花子。”

羂索:“!!!”

於是,不管是一樓大廳議論紛紛的牛郎和女客人們,還是二樓正在暗搓搓圍觀“父子相見”的動人場景的工作人員,都有幸聽到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正在打包名酒的負責人手一抖,差點將價值4000千萬日円的酒摔在地上。

他脫口驚呼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然後,他就看到天花板裂開了。

負責人:“啊啊啊啊——!!!”

牛郎和女顧客們:“啊啊啊啊——!!!”

二樓雜物間中,擁有千年茍命經驗和戰鬥經驗的

羂索先是直撲夏油希望的小臉,被夏油希望拿依舊保有特級戰鬥力的咒靈禪院十影擋下後,他一個半空旋身,竟是一招佯攻!

硬扛下禪院十影的攻擊,旨在借力躲避魄魕魔的領域展開,間不容發之際還真躲開了魄魕魔的領域範圍,直沖雜物間內被貨架子擋住的窗戶。

然而,之前被羂索跑了一次,雖然在夏油希望眼中,跑掉的是明明沒腿但就是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腦花咒物,但在流水亭內經歷的一切,夏油希望相當記仇,絕不可能給他眼中的腦花咒物絲毫逃生的機會。

特級過咒怨靈山村貞子早早地埋伏在MAJESDY外,雜物間裏一動手,她立刻張開龐大又暴戾的咒力,狠狠地糊在整個牛郎店,務必不讓半顆腦花從她的包圍中逃跑。

雖然她這一下子在附近的輔助監督看來就是超可怕的特級咒靈出現在新宿區最熱鬧的歌舞伎町,瞬間引起的動蕩足以讓他打爆東京高專的電話。

夏油希望自覺做了完善的準備,定要將那顆長嘴腦花緝拿歸案,狠狠吃掉。

萬萬沒有想到,那顆腦花是真的狠、狠腦啊,明明都沒有身體給他炸煙花用了,他楞是不知用了什麽手段,在堵窗戶的小貞子身上炸出了一個大窟窿,也將MAJESDY的二樓外墻上炸出了一個窟窿,然後一腦子紮進了街上的人流中。

他,跑了。

他,竟然在夏油希望的眼皮子底下,又逃了!

“啊啊啊,該死的腦花!”夏油希望這小暴脾氣也炸了,什麽品種的特級腦花啊,這麽能跑!

這一次,夏油希望沒有被眾人驚恐的眼神釘住腳步,老老實實留下來,等爺爺派來的人來善後才離開。他一個箭步,直接從二樓被羂索炸出來的大窟窿跳下去,在街上行人震驚又恐慌的視線中,踩著敏捷度拉滿的步伐,跟著系統地圖規劃的路線追了出去。

他沒有騎著虹龍追,都是看在街上猴子太多的份上。

夏油希望追著羂索跑了,堵門失敗的山村貞子自然也跟了過去。

於是,等接到報警電話的警視廳派來的警察抵達歌舞伎町,正好跟觀測到這裏咒力爆發的輔助監督撞了個正著的時候,不管是夏油希望還是山村貞子,已經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但這裏依舊殘留下了特級咒靈的咒力殘穢,遠遠見了就讓輔助監督臉色發白。

警視廳那邊接到的報案是有炸彈,後來說是天然氣管道爆炸,但不管是哪一種,都需要調查。

輔助監督也要確定現場有無死傷,是否需要派一級以上咒術師親自來現場調查。

兩邊盤問的首要目標,都是MAJESDY大廳負責人。

負責人慌得一批,不僅是因為他看的店突然遭了爆炸,不知道是有人搞炸彈還是天然氣管道的問題,但他數著逃下樓的人員,無比驚恐地發現,那個扔給他一張黑卡,點了4000萬円酒水的小少爺,不見了!

MAJESDY的緊急通道就這麽一個,小少爺不從那裏跑,能從哪裏跑?

難道,剛才爆炸的時候,那金貴的小少爺倒黴至極,被炸了個正著?

負責人捏著那張薄薄的黑卡,只覺得心驚膽戰。

於是,等警察和自稱特殊部門的輔助監督找上他的時候,他拿出那張黑卡,竹筒倒豆子似的,仔仔細細地將小少爺遇到爆炸然後失蹤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負責的牛郎店突發爆炸都沒有這個嚴重。

他還特意給警察和輔助監督看了店內監控。

那個來自警視廳的警察還好,他只覺得這麽小的孩子竟然拿著黑卡買那麽貴的酒,而這家牛郎店的負責人還真把酒賣給他這件事很不對,雖然這種情況,只要孩子家長不追究,這家牛郎店就不會擔責。

只是,哪家的孩子啊,跑牛郎店找爸爸,一出手就4000萬!

一輩子可能都攢不出4000萬的警察感覺自己吞了一顆酸檸檬,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那麽大。

酸歸酸,但見過二樓爆炸現場,現場並沒有血跡殘留,在沒有其他目擊者的證詞前,他傾向於這孩子被人綁架了。

能隨手砸4000萬買酒,想也知道這孩子的身價金貴著。

警方是快將這案子當成綁架案了,而看了監控視頻的輔助監督卻陷入了久久的沈默中。

負責新宿區咒靈監控的輔助監督見過夏油希望嗎?

自然是沒有見過的。

但是,誰叫他跟他老爸長得像呢,凡是見過五條悟的,就沒有認不出夏油希望的。

所以,五條家的新寶貝疙瘩,他們的小神子,跑來歌舞伎町的牛郎店中,砸錢買酒,還聲稱來這裏找爸爸?

輔助監督不禁抖了抖,他……他來找夏油先生還、還是五條先生啊?

不不不,醒醒快醒醒,想想之前感知到的那龐大又暴戾的咒力氣息,特級的,所以這一定是夏油先生和五條先生在這家牛郎店裏執行特級任務,而夏油小朋友……夏油小朋友來這裏找他們,順便買了一瓶價值4000萬円的酒?

是他們咒術界的特級咒術師們瘋了,還是站在這裏的他瘋了?

輔助監督不由得問自己,眼神恍惚。

雖然覺得這家牛郎店的負責人說出來的真相都是扯淡,但輔助監督還是拿出了手機,將這些內容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了上級,半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

新宿區的歌舞伎町可不是大田區哪個犄角旮旯裏的料亭,在這種鬧市中搞出來的事情可不好壓下,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麽要壓下?

他又不是親五條派的輔助監督。

咒術總監部某高層派系下的輔助監督動作迅速,等當事人夏油希望的家長、家族收到消息的時候,這件事已經鬧到滿咒術界皆知了。

禪院家的某長老特意遠程慰問五條家的長老:哎呦,雖說你們五條家神子跟一個男人攪和在了一起,所以去歌舞伎町找牛郎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你們家小少爺才多大啊,現在就開始逛牛郎店,豪擲千金買酒了?

五條家長老:“……”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五條家和禪院家又雙叒叕地掐在了一起。

得知這個消息後,五條悟和夏油傑不約而同地沈默了。

等咆哮的夜蛾校長掛掉電話,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誰先開始的,“噗嗤”,“噗嗤”,兩人齊齊地笑了起來。

“希望這小子……”夏油傑的神情有些無奈,換個家長,聽到自家崽子搞出這種事一準兒會生氣,但……崽子的操作真熟悉,很有他們倆當年合夥搞事時的風采。

“哈哈哈哈……嗝,等等。”笑了一通的五條悟彈起身體,眉頭一皺,忽然委委屈屈地將腦袋往夏油傑的肩窩處一放,“傑,小鬼冤枉老子。”

什麽去牛郎店找爸爸,他冤枉啊。

“罰希望寫檢討?”夏油傑提議。

“兩千字!”五條悟立刻進讒言。

“還是一千五吧。”夏油傑不忍,自家崽子會寫的字夠不夠兩千還是兩說。

兩位無良家長立刻敲定了對自家崽子的懲罰,曾經為檢討而苦惱的人,回首再看別人為檢討而苦惱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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